只有日本毫无增长
1995年日本GDP为495万亿日元、2010年为479万亿日元。15年间反而减少了3%。日本GDP在1997年达到最高值516万亿日元,2010年的479万亿日元相对于1997年减少了7%。
考虑到物价变动后的实际GDP,从1995年到2010年的年均增长率仅为0.68%。与持续通货紧缩之下变为负增长的名义GDP相比,实际GDP多少增长了一些,但是平均不到1%,实在难称其为“增长”。
全球经济中,日本的不景气最为明显。1995年~2010年按美元计算的世界GDP年均增长率为5.2%。1995年日本曾占世界GDP的18%,而到了2010年这一比例还不到9%。
而与日本同为G5国家的美、英、德、法,却全都实现了非常坚挺的增长。从1995年~2010年的15年间按美元计算的人均GDP增长来看,日本为1.02倍,几乎是零增长,而英国为1.8倍、美国为1.7倍、法国为1.5倍、德国为1.3倍,也就是除了日本外,其他国家都切实实现了增长。
其实,90年代后半期以来,全世界似乎唯独日本毫无增长。
为何日本没有增长?
那么为何只有日本经济增长停顿了呢?有一个公式表示了促进经济增长的各要素之间的关系:
经济增长率=①劳动增加率+②资本存量增加率+③生产力改善率
该公式表示GDP增长率由①劳动力增加了多少(由劳动人口和劳动时间决定)、②向经济活动投入的资本增加了多少(由储蓄率决定)、③影响经济活动效率的技术水平的改善程度等3个因素来决定。
第3个因素的技术水平被称为“全要素生产力(TFP: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不仅包含生产技术,还包含产业结构、国民教育水平等,表示该国的整体经济效率。也就是说,GDP增长率是由经济活动中投入的人(劳动)、钱(资本)以及如何运用它们的技术来决定的。
该公式为恒等式,是不管凯恩斯主义,还是货币主义都不得不承认的“固定”式。利用这一公式,很容易得出近年来日本经济毫无增长的实际原因。
劳动人口减少、劳动时间缩短
首先,在从业人数与劳动时间构成“①劳动增加率”方面,日本自1995年以后毫无增长,更确切地说是略微减少了。
而这期间GDP保持增长的其他国家,劳动力人口(15~64岁的人口)不断增加。例如,美国从1995年到2005年的10年间劳动力人口增加了13.6%(+2373万人)。法国增加了5.4%(+204万人)、英国增加了4.9%(+186万人)。而只有日本减少了3.3%(-284万人)。
从劳动时间来看,日本在上世纪80年代人均劳动时间每年超过2000小时,而2002年缩减到每年约1800小时。为了使经济增长,应该增加“投入劳动量=从业人数×劳动时间”,而正因为人口减少、人均劳动时间减少,投入劳动量(①劳动增加率)这一因素起到了负作用力。
储蓄率低下显示投入资本的低迷
其次,“②钱=投入资本量”。计算国民经济时的投资由储蓄量来决定。投资=储蓄。从过去20年间日本储蓄率的变化来看,近年来日本“储蓄(投资)”低迷非常明显。
以往,日本的储蓄率之高众所周知,70年代一度高达20%。80年代的储蓄率虽有所下降,平均为16%,但仍维持比美国7%、德国12%明显高出的水平。但是到了90年代,日本储蓄率开始快速降低,2000年还不到10%。2007年跌至1.7%,下跌到了同美国一样的最低水平。这样一来,投入到经济活动的资本存量水平低迷是必然的。
需要我们注意的是,无论是投入劳动量还是资本存量,可以决定GDP增长率的是各因素的“增量”。而我们看到,无论是投入劳动量、还是投资(储蓄),日本非但没有增加,反而不断下滑。这样一来GDP自然不会增长。非但如此,这些因素产生的作用力还在不断地把日本GDP带向下滑方向。
优化产业结构提高TFP
最后,第3个因素“③生产力=技术系数”。这里用“劳动生产力”数据用来观察日本经济效率的改善程度。影响国民经济效率的TFP是由各种构成因素综合决定的。用数值来表示提升生产技术、优化产业结构等TFP主要因素的改善,其结果为“劳动生产力的提升”。
“劳动生产力”是指一个劳动者在一年内所产生的附加价值。一般而言,从事某项工作的知识或技能越高,其所从事工作产生的价值就越大,劳动生产力就越高。换句话说,谁都可以做的简单工作劳动生产力较低、知识或技术水平较高的工作劳动生产力较高。
同时,劳动生产力也会因一个国家的产业结构升级而得到提升。从二战之后的日本来看,农村从事小规模农业的年轻人外出到工业城市务工,成为大规模工厂的员工,所以提高了劳动生产力。相对于作为组装工人在工厂工作,从事金融证券行业、生物产业研发的人员其劳动生产力就更高。也就是产业结构高级化意味着劳动者从劳动生产力较低产业向较高产业的转移。
日本还将长期低迷
从80年代后日本劳动生产力的变化来看,日本劳动生产力的提升不容乐观。80年代日本劳动生产力年提升率达到了3.4%。但是,90年代前半期减少了3.4%、90年代后半期减少了1.0%。2000年开始尽管摆脱了负数,但年率0.1%几乎等同于零增长。在此期间,其它G5国家的劳动生产力却在切实增长。从2000年开始,G5国家的劳动生产力增长率分别为美国3.7%、英国3.7%、法国3.6%、德国3.1%,相对于日本实现了明显的高水平改善。
上面从决定经济增长的恒等式“劳动”、“资本”、“生产力”3个因素对日本经济增长进行了一一验证,得出了在所有项目上日本毫无增长的实际状况。这15年间日本名义GDP也是负数、实际增长率不到1%、生产力增长率同样不到1%。这样丝毫没有增长的国家在全世界恐怕也只有日本一个。
日本的人口以及劳动人口未来仍将继续减少,这一点恐怕无法改变;资本方面也没有过多富余,达到1400万亿日元的个人金融资产长期不景气且已经开始减少;第3要素TFP自2000年以来一直维持在0.1%的低水平趋势。所以,想要日本经济驶上增长轨道恐怕还会很困难。